沈三思

长风沛雨,艳阳秋月,我自有风流。

平生愿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六、无心破局

       大堂内人人皆敛声屏气,就连谢允也紧张得呼吸也急促起来。北齐追兵怕的是这成王殿下如此堂而皇之是真如传言所言有援手,谢允不知那么多内情,只是觉得今夜又会有一场血战,黄泉路上又多几条孤魂,见怪不怪却仍旧心生不忍。

       那三人此刻已经站定在大堂之中,中间那人一身乔装,却难掩盖通身富贵气派,剑眉星目,举手投足也不难看出是练过些功夫的。旁边的一男一女一个也是身怀绝技之人,另一个虽是女子,但肩宽体阔,手执长剑,满眼憎恶。

      中间那人先开口说道:“连将军,本王是未想到皇兄居然是派你来杀我。”被称“连将军”的人就是那个领头的,此时也只是笑笑:“殿下只要乖乖和我们回去,陛下又怎会为难于您呢?姚要计较也只会计较那姚德兴的不是,这不,臣刚出邺城,那逆贼就被处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闻听此言,成王眼神一暗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,不屑地开口:“想来本王也是常听见将军凯旋威名的,不过最近听宇文宥说,沙场难见连胜长,原来是来做这等勾当了。”

     连胜长听见这话,登时明白其中嘲讽之意,但是更在意成王话里与宇文宥的交情,不由得暗想:“难不成这成王真的与北周早有来往?如今要动手,怕是得顾忌会否白白落了一个北周兴兵的理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于是再和高煦说话时,心下便多了几分顾忌,更是放软了语气:“殿下莫要再为难臣了,臣不过奉命行事,陛下早已发话,将您送回邺城,死生不论。”说罢冷不丁地看向高煦,嘴角却没了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高煦此刻放声大笑,毫不在意:“连将军,你觉得你能带我回邺城吗?”连胜长闻言赶忙吹响口哨,却见客栈外并无动静,暗道不好,想是北周的援手真的伸到了邺城脚下,连忙大喊:“都给我上!”于是众人皆不再遮掩,全都手执刀剑,一拥而上。

       谢允此时又到窗边,见客栈外果然没有动静,但也没有楼下两方所谈论和忌惮的北周的援手。想来定是那成王唱的空城计,想到这,谢允不由得笑了,没想到这成王殿下与自己都是虚张声势的一把好手。他便拿上行装,准备跳窗离开,但又听见楼下刀兵相接的声音,心下已经有了主意。于是将包袱甩回桌上,跳窗而下。


       此时大堂内,高煦三人用尽全力抵挡,奈何对方人多,又是行伍之人,一时间体力不殆,渐渐落了下风。

        连胜长见此,连忙抓住机会,一剑直冲高煦而去,欲夺其性命。谁料此时大堂外突然“嗖”地射来一支黑箭,连胜长躲闪不及,手臂被射中,手中剑也忽地脱落。他心中警铃大作,连忙后退,左手飞快拔出箭矢,捂住伤口。

      高煦此时死里逃生,心神难定,但见此情景,佯装淡定地开口:“连将军若今日要与我在此同归于尽,怕是难了。”说罢便看向客栈外那一片漆黑的草丛,莫名有了底气。连胜长见此,连忙用手势止住周围人的动作,想起高纬的嘱咐:“如今南边要向我们借兵,此时不宜与北周再起战事。若你当真遇见北周插手,先收手,而后再计。”他犹豫了一下,不再说话,想起如今北周使团还未离开邺城,此时闹大,不好收场,于是带着手下从后门快速离开了。


       高煦三人见此,再三确认连胜长是否真的离开,终于卸下防备,坐在就近一张长桌旁。但是高煦立马反应过来,北周使团虽在邺城,但是宇文宥前日就与他说明条件并未谈妥,北周的手不会伸出邺城,要他要逃的话尽早逃。所以此时此地,是谁向他伸出了援手?他立马站了起来,负手望向客栈之外。

        谢允见大堂内不再有人动手,自己正奇怪于是否是功力大涨,竟能一箭逼退这些许人,而后观望一阵才发现,原来是这位与自己志趣相投,爱好虚张声势的成王殿下顺水推舟,三言两语吓退了这些人。于是也现了身,朝着三人拱手,解释道:“我就一个过路借宿的人,见到有人不仅以多欺少,还挡了我的路,就顺便动了手,列位不要见怪。”

       高煦见来人是一位青衣公子,面相儒雅可亲,没想到却是这般身手不凡,也立马拱手还礼,身后二人也跟着行礼。高煦诚觉此人并非泛泛之辈,于是有意结交,但念及连胜长恐去而复返,只有作罢:“多谢少侠,此番狼狈至极,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。在下高煦,还请收下这个信物,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,见此信物,不问缘由,我必倾我所有,全力相助。”边说边将上衣夹层里一块麒麟样式的玉佩交到谢允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谢允也不想推辞,于是点点头,收下了玉佩,并出言洒脱道:“那我便交高兄这个朋友了。”高煦闻言也笑了笑,与他作别,便带着身后两人离开了客栈。

      谢允看着手里的玉佩,又瞧了瞧四周狼藉,不由得摇摇头笑了笑,便准备上楼拿自己的行囊,谁料此时身后传来一声:“君上留步!”


评论

热度(13)